【刘父刘子x你】《必杀技》19.小城大事

⭕有点变态,不是纯爱


19.小城大事





  

  你用手去捏倒模出来的冰块,做了粗陋的冰袋敷脸。

  客厅的烟味飘到餐室,你的烟瘾也有点犯了。一只手托着冰袋出去,刘奕君在烟灰缸旁边坐着,五官被丝丝缕缕的蓝烟挡着,看不清楚。你用另一只手去探桌上的烟盒,抠出来一根叼在嘴上,鼻尖破开扰人的烟雾,你像是要吻,但只是用烟头去碰他嘴边橘色的花火。

  贴面的亲近,他垂着眼不躲不闪。你引燃了烟就收回探出去的上半身,规规矩矩坐好,吐出浑浊的雾。兜着冰块的塑料布发出令人牙酸的揉搓声,紧紧挨着你的左边耳膜。

  

  小白狗又来蹭你的裤脚。它只是一只狗,没有辨别剑拔弩张气氛的眼色。它的天职就是讨好主人,不知道自己只是被揭穿的代替品,出现在你面前只会徒惹你伤心。

  你在想自己的那只小狗,它死的时候自己在哪呢?

  在浴室求欢,在自怨自艾,在和刘奕君做无谓的争吵,还是痛恨他们父子而默默流泪?它对你至关重要——在这栋房子里度过的漫长的日子,它带来的疗愈似乎远远超出了心理医生预期的效果,所以它死掉之后,副作用就铺天盖地而来。

  一只狗都尚且留不住,何况现在是真真正正有个孩子在你肚子里。这孩子生下来要面对无法解释的伦理纲常,甚至算不出谁是他的亲生父亲。而你这个母亲还是一个并不纯熟的女人,虽然经完了其他同性一生都不会经的荒谬情事,内心仍然是未开化的脆弱。

  

  你只顾着发愣,手上的冰袋沉甸甸的,滴滴答答淌水。那支只吸了一口的烟结出长长的灰柱,就快要烧到你的手,刘奕君掰开你的指尖,把扑簌簌碎落的灰连同烟蒂一起丢进烟灰缸。

  “想什么呢?”

  “……想喝酒。”

  他凑的好近,炙热的烟草味从鼻息吹到你的眼皮上,吹的睫毛痒痒,眼窝处停滞的蝶上下蹁跹,翕动眨眼。刘奕君知道这是找借口的表现,你还是没学会怎么在他面前撒谎。

  “现在不行,”他顺着你劝告安抚,“你的伤口会感染。”

  “感染会让我死掉吗?”你的口吻忽然极端起来,虽然是玩笑,但这是第二次在他面前说去死的气话。

  第一次是在医院,他用小昭的未来和你的声誉编制牢笼请君入瓮,但第二次他已经落于下风,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来威胁你了。

  你的脱离掌控和不逊顶撞让他气急败坏,报复般吻近在咫尺的眼角,吻向冰袋留下一行一行“人工眼泪”的寒凉的肌肤,瘦削鼻梁,平坦梨涡,唯独不敢碰你的唇。

  “不许说这种话。”刘奕君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堵住你的嘴,明知道是亡羊补牢。

  他一向自视甚高,以为这种肢体不受大脑控制的事情永远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发生。但他的冷静提前几十年就化冻,偏偏还留有一息尚存,让他进不敢进,退亦不舍得退。

  

  你睁着一双眼,恰好略过他的看见刘怡潼站在花园,按着落地窗朝你们看,水汽朦胧的花玻璃堪堪遮住他目呲欲裂的嫉妒面容。

  但刘奕君不知道,还缱绻抱着你的腰。他以为你的示好是给他留下的缺口,所以更急功近利的回应,以此来挽留住彼此之间还没消磨干净的陈年旧账。

  

  “晚上一起吃饭好吗?”他抱着你,隔着衣服摩挲着交叠一起的手臂。

  “在哪里?”

  “就在家,我来做你爱吃的菜。”

  你没说好与不好,选择权从来也不在于你。窗外的黄昏像是泡在污水里洗褪色的牛仔外套,黑的发灰,但顷刻被远处的烟火照亮。一朵,又一朵,天际染成亮黄色。今天似乎是个什么节日,值得庆祝的团圆日子。

  

  

  

  

  家庭聚会这四个字向来和二人世界没有什么关系,但你也不曾想到刘奕君这么堂而皇之把刘怡潼安插在对面座位。他按着你的肩膀落座,你无法不惴惴不安——刘怡潼的眼神自上而下把你舔舐一遍,好似你才该是餐桌上的一盘菜。

  房子里也没有其他闲人,只有你和他们坐在餐桌边,这样子像开诚布公意欲和谈的严肃场合,尽管只有你一个人正襟危坐。刘奕君帮你把垂在耳旁的细软发丝挽上去,刘怡潼嘬起嘴有气无力的吹了半声流氓哨,被父亲瞪了一眼,立刻闭上嘴噤声,支着下巴把目光移到别处。

  “吃饭。”刘奕君一句话下了定性,缓和你同刘怡潼之间的怪异气氛,不过所有人心知肚明,他决计有其他的话要谈。

  你不想吃,刘奕君第一个动筷。他主动夹菜给你吃,这桌菜的确是他一个人动手不假,从前你在他家留宿时偶有尝过,味道很好。只是今天吃什么都一样味同嚼蜡,你皱眉吞下腻腻的肉段,满口油脂味,忙不迭去夹近处的凉菜清口。对面陶瓷擦碰的叮当脆响,斜刺里伸出一双筷子,夺走了你夹起来的青菜。

  

  饭桌上的气氛一瞬凝滞,只有刘怡潼得胜的咀嚼声。

  

  “不吃就滚出去。”刘奕君似乎克制着在你面前教训儿子。后者还没表态,前者一贯会息事宁人,像带着闯祸小孩来赔礼的家长一样切入正题:“说你该说的话。”

  刘怡潼貌似规规矩矩的向你颔首:“那天的事对不起,我不该把你给——”

  刘奕君面色阴鸷下去,还没等他出言阻止,你把手里的木筷重重甩到桌上,搞不懂他们父子两个又在你面前闹哪一出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  “别生气。”刘奕君攥住你的左手,因你气的发抖,还当你是又想起了不大好的事情有些害怕。

  他要温言软语的哄你,就无暇顾及他人,所以刘怡潼照本宣科似的把后面的话说了:“我不该对你有——非分之想。以后你和我爸好好过日子,我不参与。”

  刘怡潼故意在关键处拖长音揣摩你的表情,说完了推开椅子站起身,撇撇眉作出委屈的模样,举双手向你划清界限。倘若在场的人有眼睛就能看清,他的脸上可没写着“到此为止”这个词,即便他这么明显的口是心非,刘奕君还是生硬的把这行为叫做对你的道歉。

  “我会把他送出去念书,下周三就走。”刘奕君向怀里的小女人编织着自以为是的美梦,“这样你能放心了吗?”

  难怪刘怡潼今天喜怒无常,以至于得到一点强言顶撞就向你动手,他已然被迫脱离这场角逐,但看样子表面是一回事,他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。他伸出手横亘在餐桌上,向你摊开求和。

  刘奕君看向你,他的眼里隐隐约约暗含希冀,但不敢直视你不可置信的探寻目光。只是避开了一瞬,他已经调整回坦坦荡荡,少了施压,多了要你息事宁人的乞求。

  所有人都在等你表态。他们希望你逆来顺受,将旧事一笔勾销,各自继续做好父亲,好儿子,但你呢?

  你又是他们之间保质期多久的牺牲品呢?

  

  餐厅里一派鸦雀无声,遥遥远处一颗又一颗艳色璀璨的焰火,自你身后的窗棂分割开。玻璃上映射着餐桌边三人神色各异的对峙场面,你看清了自己,已经有些陌生。

  你闷头笑了,哀哀泣血一样,几乎要衔接上一两声悲鸣:“你是要我和他握手言和?”

  “他毕竟是我的孩子……我们把那些事情都忘了,像以前一样和我在一起,不好吗?”刘奕君的理由硬邦邦的无情,但又合情合理。

  合情合理。不忍心苛责儿子,还舍不得你,可是他实在健忘,忘了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这桩生意在你身上哪有两全的可能?

  “和以前一样?你是指什么?”你向他粲然一笑,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扑簌簌零落,“是指你闯进我家里强奸我,还是指拿着那些视频扬言毁了我?我和你有什么值得谈一谈的以前?”

  刘奕君的心沉下去。他明白自己终究在你面前已经被恨透了,桩桩件件确实都是他亲手做的,嗫嚅着说不出否认的话,几乎是在恳求你:“别说这些好吗?”

  “他和你还真是一脉相承……亲生父子,连下作的手段都一模一样,是不是他教你的?”你轻蔑的瞥一眼刘怡潼,“只可惜你学的还不够好,不知道我和你谈恋爱时晚上的每一通电话都是在他床上打出去的!”

  刘怡潼原本好整以暇作出一副看戏模样,矛头忽然调转到自己头上,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在说些什么,脸上的表情霎时间精彩纷呈。

  

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了气,小腹一阵阵下坠的抽痛,体温好似也流失了,藏在睡袍下的腿越来越凉。你皱着眉抹掉脸上的汗。

  怕被身旁的刘奕君看出来有异,你扶着桌沿站起身,绕到对面而坐的父子两人中间:“以后你不在的时候,我和刘怡潼上床你也不会管是不是?对了,也许你还会想加入我们呢,就像那天一样。”

  “别再说了!”刘奕君隐隐有些怒气,他不明白为什么关于你的事情没有一件在他的掌控之中,偏偏你又是让他舍不得放手的大麻烦。他站起身充去拽你的手腕,你顾不上疼不疼,笑语盈盈的靠在他怀里:“别生气啊,我和他‘和平相处’,这不是你想要的吗?”

  他被你毫不畏惧的眼神看的发烫,颓然放开你,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掌纹。你不知道他是在后悔亲手把你变成这样,还是在嫌弃你脏了手,但你都不会在乎了。

  “你真是疯了……”刘怡潼有些瞠目结舌,他知道你有心病,从头到尾就没当回事。现在听见你自轻自贱的话,纵然是实话,但他们两个还道貌岸然的觉得难听。

  “是,我是疯了。”你摇摇晃晃的后退,薄毯从肩头滑落下去,差一点把你绊倒。你知道刘怡潼最看中什么,事已至此就挑着重话往他的最痛处戳,“你一直想赢过自己的亲生父亲,哪怕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把我当个物件一样抢来抢去,如今你觉得自己赢了吗?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,你在床上的那些功夫……”

  你斜睨着坐立难安的刘奕君,翘起食指侮辱性的点点刘怡潼的额头:“……远远不及你爸。”

  他的脸色几乎气的发紫,早已顾不得自己父亲还在场,一只手钳住你的脖子:“你再说一遍?”

  “咳……你就是不如他,不如……”你窒息的难受,却凭空生出几分快意。这两个对你颐指气使的男人如今的喜怒全在你手心里捏着,你要他们反目成仇,甘愿以身饲虎。

  

  

  他按着你向后倾轧,刘奕君庇护不及,眼见你的脊背摔在吧台上,把没有来的及收拾的杯杯瓶瓶碰倒了些许,多米诺骨牌一样带下更多,各色玻璃摔碎像倾泄银河。你像被狂风折断的麦秆一样折腰飘摇,软软的摔下去。

  刘怡潼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手重了,松开手踉跄后退,刘奕君接住你失去支撑下滑的身体,不致使你摔在酒液横流碎片丛生的地板上。

  淡色睡袍下洇开大朵大朵黑红色的花,一滴两滴淌下去,顺着脚踝起伏的骨片融进地面斑驳的红酒里。

  刘奕君眼前阵阵发黑。他过了半生娶过妻生过子,自然该知道的都知道,看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。他抱着你的手越收越紧,歇斯底里到失去理智,顾不上你快要疼昏过去,只会于事无补的质问:“你怎么不告诉我?你怎么敢不告诉我?”

  你被他晃了晃,骨头都要散架了。现在的你没有精力去回应他,只觉得身上的皮肉之苦新伤旧痕一下子都微不足道了,只有下半身像被撕开一样,缓慢的流血何尝不是一种残忍。你的孩子终于是出事了,不用为此悬心,一时痛恨这个孽种,一时又怕辜负这孩子选择了你,为自己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而自责。

  死了也好,也好。

  这句话不仅是感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,也是羡慕他可以就此解脱。

  而你还要在这恶心的世界上沉浮多久呢?






(前一篇看到宝贝说要求火葬场,火葬场安排上啦,但是追妻他们两个根本不配💢另外异位妊娠是很危险的喔!下一章大结局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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